还五通愿

[整理译注者按]

还五通愿，新中国成立以前湘西苗区流行的一种特殊的酬神还愿习俗。

所祭之神名曰“五通”，据汉族史籍及民间传说，它是旧中国南方农村中供奉的神道。一般视它为财神。说是有兄弟五人为神，宋代被封为王，因其封号第一字皆为“显”，故将“五通”称为“五显”，五通神即是五显神；二说五通为妖鬼，其形象各地所说不一，因其常作祟于民间，民间因而畏之，每每祀以为凶神，名曰“五猖”，故五通神又有五猖神之称；明以后，江南还有祀“五路神”的习俗。“五路”，一说是元代人，姓何，名五路，因御寇死，民间因而祀之；一说取出门五路皆得财之意，故有“五路财神”之称。民间有传说五路即是五通或五显，相互混淆，莫衷一是。过去，民间商家以在正月争先接财神为利市，叫“接路头”，其典故即出于此。旧时，在江南的汉族地区建有“五猖庙”，供祀五猖即五通之用。鲁迅先生《五猖会》一文，对儿时观看五猖赛会的场景作了朦胧的回忆：“要到关东看五猖会去了。……据有考据癖的人说：这就是五通神。然而也无确据。神像是五个男人，也不见有什么猖獗之状；后面列坐着五位太太，却并不分坐，远不及北京戏园里界限之谨严。”

在湘西苗区，民间传说五猖神即是五通神。他们有五兄弟。苗神辞在《开财门》中唱道：“五猖郎来五猖郎，五个爹来五个娘，五个兄弟一般大，五个兄弟一般强。第一哥哥五道神，家住沿河两岸旁，行船郎子叫动你，无风相送过洞庭；第二哥哥五道神，家住总管马路神，走路君子叫动你，十里改作五里行；第三哥哥五道神，家住田头地尾神，耕春郎子叫动你，黄禾压断那田塍；第四哥哥五道神，家住青山树木林，赶肉郎君叫动你，獐鹿兔麂送上门；第五哥哥五道神，时刻不离法坛门，法门有事叫动你，急忙打马往前行。若有邪师来度法，翻坛倒罐不留情。”本章第四节“还五通愿演朝”传为五通神住于桃源洞中，是赐福人间的财神。

湘西苗区并无五猖庙作供奉祭祀之场所，只是在还傩愿之后，富有之家还要作还五通愿这堂法事，意在求得逢凶化吉，五路生财。据苗祭司相告，作这堂法事，需猪、羊各十二只（头）作为供品，耗资巨大，非富有之家难以承受。故一般苗户在还傩愿后往往省去这堂法事，以致使得该法事在苗区流传不广，鲜为人知。至今，有关该法事的仪程、行为方式均难以稽考，幸有石启贵先生当年亲笔录下的神辞及祭歌传世，这于研究该堂法事的源起、功利目的、祭仪祭法等，无疑有着重要的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