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古斯舞第四夜：狩猎

土家语叫“食姐”，当地方言叫“赶肉”或“赶仗”。这一夜（场）主要包括“食姐”（赶肉）和“他帕卢”（卖兽皮）两部分。

第一部分：食姐（赶肉）。拔步卡和众毛古斯手拿木棒，牵着两只“猎狗”（由两个人装扮）上场，嘎梅卡从另外一角上场。两人作如下对话：

嘎梅卡：尼惹德必德皓兰撮博，社尼乃且习日？（你带那么多儿孙，你们今天做什么去？）

拔步卡：俺尼奶食姐。（我们今天赶肉去。）

嘎梅卡：艾厄阿社博梅嫦拉梯多。（那我就要给你们敬一下梅嫦。）

拔步卡：艾岔，码子老压。（那好，压一下码子。）

接着，嘎梅卡一边压码子，一边敬梅嫦，口念《梅嫦词》（词见后文）。众毛古斯在锣鼓伴奏下跳起娱神舞蹈，以博得梅嫦的欢心（图3-11）。

▲图3-11  敬梅嫦

嘎梅卡念完《梅嫦词》后，对拔步卡说：“社尼食姐夺胡（你们可以赶肉了）。”拔步卡对两个小毛古斯说：“社尼捏胡及米查夺（你们两个去查野兽脚迹）。”两个小毛古斯猫腰在地上做查野兽脚迹的动作。不一会儿，两个小毛古斯似乎发现了野兽脚迹，转身急忙向拔步卡报告：“食及米矣了（发现野兽脚迹）！”拔步卡高兴地说：“岔（好）！”并开始向众毛古斯布置赶肉的阵式，指挥他们有的要蹲着，有的要站着，有的要“断堑”（即堵住野兽逃跑时必经之路口），还要两个人放猎狗。

两个毛古斯开始放猎狗（由两个毛古斯装扮），猎狗在场上边吠边用鼻子在地上闻野兽的气味。其他毛古斯则聚精会神，各司其职。突然，放狗的一个毛古斯向大家发出预警：“食住地胡，富尼蔡莫兹博夺（野兽快要出来了，大家要注意了）！”过了一会儿，两只“猎狗”追着一只“野兽”（由人装扮）出来，在场地上打转周旋。这时，拔步卡大声喊道：“食住夺，富尼蔡莫招呼博嘞（野兽出来了，大家注意了）！”“耍毫！耍毫！嘎老！嘎老！”（土家人打猎时放狗的象声词）众毛古斯的追赶声和猎狗的叫声响成一片，场上气氛十分热烈（图3-12）。

▲图3-12  “围猎”

拔步卡又喊道：“食住夺，池了池了！蔡莫哈！蔡莫哈！（野兽出来了，越来越近了！好好瞄准再打！）”随着“砰、砰”几声“枪”（鞭炮）响，野兽应声倒地。猎狗还围着野兽狂吠。众毛古斯把野兽抬到敬梅嫦的地方，嘎梅卡扯下野兽的毛沾上野兽的血敬梅嫦，并烧掉开口码子，又用剪好的码子安上闭口码子。（土家人认为这样其他的野兽就又躲进深山了，别人也打不到它们了。）

嘎梅卡敬完梅嫦后，众毛古斯开始剥野兽皮，开膛破肚，野兽的头分给“倒仗”的人（第一个打到野兽的人），内脏送给猎狗吃，其余的猎肉平均分给所有打猎的人（土家人习俗：赶仗分肉，见者有份）。众毛古斯每人分得一份野兽肉后跳着欢快的舞蹈下场（图3-13）。

▲图3-13  抬野兽敬梅嫦

第二部分：他帕卢（卖兽皮）。一毛古斯手拿一张兽皮出场，边走边喊：“厄阿他帕卢，厄阿他帕卢（我卖兽皮，我卖兽皮）。”一村民装扮成“孤鲁子”（小痞子）偷偷上场，慢慢靠近了卖兽皮的毛古斯，小声说：“厄阿他帕普，厄阿他帕普（我买兽皮，我买兽皮）。”孤鲁子一边在卖兽皮的毛古斯身边不断打转，欲伺机抢夺兽皮，一边假装与卖兽皮的毛古斯讨价还价（对话内容略）。说着说着，孤鲁子趁卖兽皮的毛古斯不注意，一把夺过兽皮就往场下跑去。这时，拔步卡上场，责怪卖兽皮的毛古斯道：“尼阿涅铁，蔡莫咱博塔，哀勒卢，尼阿涅铁卢！（你他妈的，不好好拿着。那还卖什么？卖你娘个××！）拔步卡的骂声逗得观众哈哈大笑，拔步卡与毛古斯在笑声中下场（图3-14）。

▲图3-14  卖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