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古斯舞第一夜：找地方

▲图3-5  嘎梅卡与拔步卡对话

土家语叫“里你”，也叫“搓你”（找屋）或“翁习你”（找住处）。人物：嘎梅卡（土王，或者称之为土主、寨首）、拔步卡（老毛古斯）、众毛古斯。

众人跳摆手舞一结束，一群毛古斯在一阵急促的摆手锣鼓声中，踏着碎步，有的还颠三倒四、打打闹闹，来到摆手堂前，连续转三圈后，摆手锣鼓戛然而止。嘎梅卡站在摆手堂前的显眼地方，众毛古斯在拔步卡（老毛古斯）的带领下，站在嘎梅卡面前。嘎梅卡与拔步卡开始对话（图3-5）：

嘎梅卡（连喊两声）：拔步卡！拔步卡！（拔步卡装着没听见样，摇头晃脑。）

嘎梅卡：拔步卡，尼恩切聋桶老索？（拔步卡，你耳朵聋了吗？）

（拔步卡这时才略有反应，点了点头，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嗡”字。）

嘎梅卡：尼客衣勒恩直？（你是从哪里来的？）

拔步卡：厄阿龙山董补里勒恩直。（我是从龙山董补里来的。）

嘎梅卡：尼派兰客衣涅啦？（你昨晚睡在哪里？）

拔步卡：厄阿派兰阿砂及塔涅啦。（我昨晚睡在岩坎脚下的。）

嘎梅卡：尼且叶嘎啦？（你吃的什么东西？）

拔步卡：厄阿卡补里嘎啦。（我吃的树籽籽。）

嘎梅卡：尼派兰且胡啦？（你昨晚喝的什么？）

拔步卡：厄阿派兰阿浆泽胡啦。（我昨晚喝的岩浆水。）

嘎梅卡：尼且日地？（你做什么来的？）

拔步卡：拉司拉弄尕，嘎莫麦梯董啦。卡蒙徳卡普濮老，厄阿里宏拉别泥末尕低格。（一年一事过去了，吃得肚脐都鼓起来了。树木都发芽开花了，我来先找一些地，然后再挖荒土。）

嘎梅卡：尼拉胡兰恩直？（只来你一个人吗？）

拔步卡：惹徳必徳拉黑博诶谢。（同儿孙们一起来了十多个。）

嘎梅卡：社盖里宏尕的？俺盖若徳西烂细很汉岔打拉，尼诶尕诶撒老诶朵啦。（你们到这里挖荒土来的？我们这里的土质差，不怎么好呢，需要你扫一扫呢。）

拔步卡：岔！岔！（好！好！）

▲图3-6  拔步卡磕头请神

接着拔步卡做请神的动作，先朝彭公爵主神位作三个揖，再磕三个头（图3-6）。然后转身对众毛古斯说：“诶尕诶撒老诶朵（要扫一扫瘟疫邪气了）。”接着，拔步卡手拿一把扫帚，在摆手堂前的坪场上做扫地的动作，往坪场内扫就表示把苞谷、小米等农作物和象征吉利的都扫进来，往坪场外扫就表示把那些不吉利的瘟疫邪气和好吃懒做的人扫到岩坎下面去。拔步卡边扫还边用土家语念《扫堂辞》（从略）。拔步卡扫完瘟疫邪气后，众毛古斯做出各种欢天喜地的动作，然后退场（图3-7）。

▲图3-7  拔步卡扫堂

请神结束后，接着就是敬神。嘎梅卡和拔步卡从不同的角度上场，两人在摆手堂中间相遇。嘎梅卡认真打量了一下拔步卡后说：“你扫完了吗？可以喊儿孙们出来了。”拔步卡说：“好，我就喊他们。”

众毛古斯在拔步卡的喊声中踏着摆手锣鼓的节奏上场，边走边打“呜呼”，有的还模仿狗叫，场面十分热闹。嘎梅卡见来了这么多毛古斯，就问拔步卡：“你们来了那么多人，也有个父亲没有？”众毛古斯争先回答“我是父亲”。

当他们争吵完后，拔步卡带头烧一些蜡烛香纸，带领众毛古斯磕头敬神。但也有毛古斯调皮不磕头，甚至做出各种滑稽搞笑的动作，惹得众人忍俊不禁。第一夜（场）毛古斯表演就在这欢声笑语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