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纸扎是一门古老的民间艺术,渊源于古代民间宗教祭祀活动,以后逐渐成为民间节会和民间红白喜事中的一种装饰艺术。湘西纸扎始于唐代,清末民国初年是其鼎盛时期。抗日战争以后,战事连年,纸扎技艺逐渐衰落。在其传承过程中,湘西纸扎形成了最具代表性的两大流派:一为凤凰纸扎,二为乾州扎春。
湘西纸扎以凤凰县最有名。凤凰古城保留的许多传统民俗活动均与纸扎有关。建国前夕凤凰县纸扎铺仅存7家。建国后逢太平盛世,五谷丰登,人们对纸扎吉祥物又产生了浓厚兴趣。中华人民共和国10周年国庆时,凤凰纸扎铺已发展至14家之多。“文革”期间,凤凰纸扎业和纸扎品都被划归“破四旧”的对象,老艺人成为“牛鬼蛇神”,被揪斗吊打,店铺被抄,工具及作品被火烧毁。一段时间,凤凰纸扎成为“空白”。“文革”结束后,随着人们物质文化生活水平的提高,旅游事业蓬勃发展,凤凰的纸扎业又兴旺红火起来。现在凤凰县城有5家专业纸扎店,它们是:城南苏家纸扎、西门田家纸扎、李子园廖家纸扎、城北喜雀坡韩家纸扎、团鱼垴聂氏纸扎工艺社。
凤凰纸扎有以狮为王的走兽系列、以龙为首的水族系列,还有人物神像系列、花鸟草虫系列、各种彩灯系列、花篮花船系列、纸绢风筝系列、笑罗汉系列、面具道具系列等不同品种、不同花色的纸扎工艺品三百六十多种。由于“元气”足,且具有“奇”、“古”、“艳”、“轻”的独特魅力而受人青睐。不仅行销湘西,包括台湾在内的全国很多地方都有凤凰纸扎吉祥物,有些纸扎精品还漂洋过海,走向世界。1997年7月参加北京中国万博文化城喜迎香港回归展后由中国文化学会收藏的“福寿双全狮头”、“小龙”等作品,以及1999年庆祝建国50周年获文化部百花奖的“边城巨龙”等,是凤凰纸扎最有代表性的作品。凤凰纸扎现有的5家专业店店主均为凤凰纸扎的传人。其中,纸扎艺术大师聂方俊曾被联合国授予“民间工艺美术家”称号。聂方俊1931年出生于湘西凤凰,自幼随父学艺,从事纸扎工艺50多年,他制作的“龙灯水族”、“人物神像”、“狮子走兽”等一大批系列纸扎工艺品,成为凤凰纸扎工艺品代表作。1999年11月,聂方俊制作的“边城巨龙”前往北京参加全国舞龙大赛,夺得大赛金奖。
湘西纸扎的另一突出代表是乾州的扎春。乾州是一座历史古城,明正德八年(1513)设乾州守备镇,康熙四十三年(1704)设立乾州厅,后为乾城县(今吉首市)治所。历来有春节期间举办“春会”的习俗。乾州“扎春”以其悠久的历史、宏大的规模、精巧的扎工、俊美的扮相,深受广大群众喜爱,被认为是最具湘西地方特色的民间艺术之一。世人曾以“凤凰的兵,乾州的春,浦市的龙船,泸溪的灯”来概括湘西地方民俗风情,可见其影响之深远。
据传,清代乾州迎春活动最为隆重热闹,每逢“立春”前两日,厅官“同知”及部属俱身穿礼服,兵士们各执武器,红绿旗卒走在前,十二台(闰年十三台)“春”与狮子、彩莲船、龙灯、蚌壳灯、鱼虾龟等彩灯组成浩荡长队,一路上吹长号、唢呐,锣鼓喧天,彩旗飘扬,穿街走巷出东城门至郊外“先农坛”。祭罢“先农之神”后,厅“同知”执鞭扶犁亲自犁几行“籍田”,以示重农、劝农。之后,队伍游至附近宽大的校场坪内,绕场一周,官员们居高坐下赏春,艺人们各显技艺,舞龙耍狮玩蚌壳跳花灯,官民同乐,热闹异常。至民国时,县长不再扶犁,但迎春活动保留至今。1957年,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成立大会之时,参与乾州春会者达4万多人,当时媒体报道:“……技艺精湛的扎匠们也大显身手,用竹条纸片将一张张春桌打扮得鲜花盛开,春意盎然;其间龙腾虎跃、牛肥马壮、凤飞鱼跳、栩栩如生,让人叹为观止”。
乾州当今有名的扎春艺人有:印魁禄、黄德裕、杨秀成、滕召云、吕胜利、王孔英、滕勇、伍军等;演春艺人有:吴庆忠、李华余、田纯仁、张生芳、向阳华、胡鸣卿、周天喜、李观林、伍老贵、韩先生、姜振清、舒大珠、武先生、舒四、田轩等。其中,滕召云和吕胜利是当今乾州有代表性的扎春艺人,滕氏擅长扎的桃花如今已是乾州春会的主要式样。吕胜利擅长扎制龙、狮及各种不同类型的人物和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