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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族锉花的造型方法:物象分类造型法

作者:田茂军 【字体:

造型方法作为艺术创造中遵循的总体原则,在苗族锉花艺人身上的表现是无意识地完成的,即他们的创作更多地表现为一种不自觉的创造与加工。当我采访吴花红时问到有些花样为什么要这样锉,而不那样锉时,她答道:“不晓得,反正都是这样锉的。”后经仔细考察他们的作品,就慢慢发现,在造型中,他们实际上也是根据不同的对象,在造型上有不同的方法,因此形成各自不同的“套路”或模式。

 

锉花造型物象最多的是动物,如龙、凤、狮子、蝴蝶、鸟雀、鱼虾等。这些动物构成了苗族锉花中的主体图案或图案中心,几乎所有服饰用品及生活用品中均有这些动物出现。造型方法是写实与写意相结合。龙、凤这类众人熟悉的动物,其造型基本上以写实为主,苗族狮子图案除写实的外,有些苗狮以写意为主,已与汉族的狮子造型相异甚远。蝴蝶造型多为正面展示,故有完整的双翅双尾,再加上扬的双须,较少侧面造型的蝴蝶,故有时也失之呆板与单调。鸟雀图案则多以侧面造型为主,突出头尾,并且多与花草组合,鸟雀安排在花草上方,只能见一只翅膀。少数鸟雀是正面展示,所以常在肚下添上另一只翅膀,这样的构图虽不符合视觉透视原理,却大胆而别致。

 

在植物造型中,最多的是无名花草,形式为缠枝花卉,大多围绕动物四周,没有形成图案的主体,只当“配角”,但花朵表现不同,在裙头花和背裙花中,则为图案主体。最为多见的花是牡丹、荷花、菊花、梅花、牵牛花等为数不多的几种。湘西本地并不产牡丹,其他几种花均有,但种植并不普遍。在锉花中还有个有趣的现象,就是常将几种不同的植物嫁接到一起,于是荷花上还开着牡丹,或者是荷花中长着菊花叶子,有的花朵本身就是牡丹与荷花的“杂交”,中间几片荷花瓣,外面又是一圈牡丹花瓣。至于花与果的结合、花与蝶的结合,更是不胜枚举,司空见惯。我曾问锉花能手吴六爱,“为什么菊花树上又开了荷花”,她回答:“锉花好比乱劈柴,怎么方便怎么来。”按她的意思是构图的需要,也是即兴创作的表现。按我的理解,还有固定的造型模式的影响,因为前人传下来的花样就是这样的,所以后人也这样加以表现。

 

苗族锉花中,人物造型比较少,表现的人物一般为神话传说人物和戏曲故事人物。有人物的锉花也多用于帐檐、背面、门帘等大型花样中。龙凤图案中常见仙人跨龙或骑凤,也有仙人坐莲的,汉族是观音坐莲,但苗族锉花中的人不是观音。在台地型锉花中,人物形象的造型多是正面造型,以锉刀刻线的方式表现人物的五官,男女老少几乎都是同一模式:眉毛各锉一刀,眼睛各锉两刀,鼻子锉两刀,嘴巴锉两刀,眼珠用锥子扎两个孔,鼻子也扎两个孔。如《抬轿图》中的人物,轿夫、轿中的“小皇帝”,跟在轿后的女主人,都是这同一模式造型下的同一幅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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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轿图(帐檐花样)

 

边缘型锉花中的人物造型略有区别。它的人物较多的是戏曲人物,不像台地型锉花那样仔细刻画人物的五官及服饰,而多采取剪影的手法表现戏曲人物的动态以及人物之间的呼应关系。《湖南民间美术全集》“民间剪纸木版画卷”中收录了泸溪县踏虎乡剪纸老艺人龚紫芳创作的数幅戏剧人物枕头花,人物造型概括洗练,神态毕肖,连结人物的花鸟纹样活泼秀丽,疏朗清雅,起到了烘托人物形象及渲染场景气氛的作用。从表现的用品对象看,边缘型锉花的人物造型只用于枕头花等小型花样中。

 

另外,苗族锉花中还出现了一些新时代的新人物造型。如锉花能手吴六爱就锉制了《苗妇放牛》、《苗妇与熊猫》等图案。著名锉花艺人黄靠天还锉刻了剪纸连环画《白毛女》与(杨玉翠)。严格说起来,这些都是锉花新创作,还不能算是民间锉花。吴六爱是从小学美术课本上模仿搬来的构思和形象,黄靠天是和文人的合作,画家画稿,他来刻。所以这类作品未能广为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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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鹊闹梅(帐檐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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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坐莲(帐檐花样)

 

通过苗族锉花造型方法的探讨,我们还会发现,民间锉花艺人的创作中,常常是将各种造型方法灵活运用或互相综合。但不管如何灵活处理,都万变不离其宗,即都自觉不自觉地遵循着一定的造型原则,如比喻、象征、实用、完美、概括、抽象等等,做到了比喻法与象征法的结合、实用性与审美性的结合、概括化与程式化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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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妇放牛(吴六爱创作的新锉花)

 

 

来源:《锉刀下的风景:湘西苗族剪纸的文化探寻》
日期:20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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