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泸溪苗族挑花

作者:龙颂江;张心平 【字体:

挑花,又称十字挑花、十字绣、数纱。这种古老的民间艺术在湘西分布广泛,发育成熟,是研究湘西民间工艺美术时不能不特别重视的艺术品种。在认真清理湘西民间工艺美术传承脉络时,我们发现,挑花艺术的表现形式、构图方式与在湘西沅水、酉水沿岸发现的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中发掘出的土陶片的纹饰十分相似,它们都用直线、斜线、波纹线、折线等方式构成方格纹、锯齿纹等几何图形。这也许就是挑花艺术的最早发端。挑花艺术的日臻成熟完美,是因为它曾经被广泛地应用于土家族、苗族的古代服饰之中。

 

随着历史演进,智慧的土家人把这一艺术引入了土家织锦,聪敏的苗家人则把这一艺术引入了苗绣。无论是土家织锦还是苗绣,它们的传统图案中都能透视出古老的挑花图案的身影。虽然这样,却并没有影响挑花作为独立的民间艺术而受到人们的喜爱。龙山、永顺、保靖、花垣、泸溪、凤凰等县的许多土家族、苗族村寨里,都有世代传承的挑花艺人和挑花艺术品,而其中以泸溪八什平、梁家潭、潭溪、浦市等地苗族聚居区的苗族挑花最有代表性。

 

泸溪苗族挑花,源于民间古老的编织工艺。挑花纹样由数个“十”字单纹严密组合而成,故在本地苗族地区,俗称“十”字数纱。纹样的织绣方法采用原始的疏经密纬(即竖数三根纱,横数四根纱),遵循从纹样中心向外编织,最后又回到纹样中心的织绣工艺程序往返进行。单个“十”字形单纹不允许重针,以求达到正面纹理清晰,反面纹理平顺的装饰艺术效果。挑花用的底布多为家织土布,以白色居多。以针引钱,线多用蓝线或者青(黑)线,也有用彩色线的。

 

挑花一般没有底稿,需要借“本”。所谓“本”就是一个家庭世代遗留下来的挑花母题纹样。这个“本”上的纹样,大多是由本家世传继承下来的,其严格的织绣方法和组合十分均衡、规范。图案构成的特点是中心纹样为四方连续,四周纹样多二方连续,看似简单,实则繁杂,所以姑娘们在编织挑花纹样时,必须仿照“本”上的针脚走向变化,弄清何时起针,何时收针,否则很难织绣出一件完整的组合图纹。因此,在苗家山寨里,经常会遇到母教女、婆教媳挑花的动人情景。

 

泸溪苗族挑花艺术的形成和发展,与其生产生活方式、传统的风俗习惯以及神话故事传说有着十分密切的渊源关系。它们相互交融在一起,结晶和积淀成了独具内涵的挑花的艺术形态。

 

苗族挑花一般用作头巾、围裙、枕巾、门帘、帐帘、被面、荷包、鞋子等的装饰图案;有的也作为儿童服饰的装饰纹样。

 

据考查,泸溪苗族挑花纹样多达五十余种,大致可分为四大类型:一为氏族崇拜纹样,如“枫叶花”、“蝴蝶花”、“蟾蜍花”等;二为图腾崇拜纹样,如“狗纹花”、“葫芦花”;三为自然崇拜纹样,如“阳球花”、“葛藤花”、“珍珠花”等;四为吉祥纹样,如“福寿花”、“年鱼花”、“龟寿花”、“龙凤花”等。

 

每一个类型的挑花纹样,都有一个动人的传说,都记载着一个家族的不平凡历程。“枫叶花”和“蝴蝶花”是泸溪苗族头巾上的主要纹样,一般显露在头顶中央位置,它反映了苗族人民对枫叶、蝴蝶的崇拜意识。这里的苗族起源歌,就世代传唱着枫叶变成蝴蝶生下姜央兄妹,姜央兄妹在洪荒后成亲,繁衍人类的神话传说。这也是苗族挑花纹样蝴蝶形象表现最多的内在原因。“狗纹花”和“葫芦花”纹样多为男性头巾上的主要纹饰,是这一带苗族人的氏族标志。据《汉书》载,泸溪是古代三苗集团盘瓠部落南迁后繁衍生息的地方,许多有关盘瓠的神话在此流传,表明了这里的苗族是信奉狗图腾的盘瓠部落的后裔。“阳球花”纹样也有一个不平凡的来历。据说央公、央婆(即傩公、傩母)开天辟地的时候,大地寸草不生,没有吃的,二人饿昏在地。王母娘娘看见后不忍心,派五谷神下凡,送仙草“阳球花”一束,让他们吃下,方得活命。从此“阳球花”便成苗族自然崇拜的图腾,被织绣在头巾上和妇女的胸围裙上。

 

泸溪苗族挑花,在艺术上的成就很高,一直受到国内外民间工艺专家学者的青睐,成为研究、探索的对象。它那充满天真活力、具体与抽象兼容的艺术形式,朴实而单纯的对比色彩,神秘古老的几何图形,让众多现代工艺美术设计家着迷。

 

泸溪苗族挑花艺术保留完整,除因地处偏僻、交通闭塞、经济滞后外,还与当地的习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苗族的挑花工艺品,既是服饰和生活的需要,又是男女爱情的定情信物。它蕴涵着苗族人民的宗教信仰、生活习俗、故事传说,是历史长河中文化积淀的结晶。

 

近年来,泸溪苗族的挑花艺术,已引起了美术界、服饰界的高度重视,它潜在的艺术价值难以估量。随着民间文化保护工程的全面实施,挑花技艺已列入湘西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对象。(章长干)

 

 

来源:《湘西民间工艺美术精粹》
日期:20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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