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我们说到在新娘出轿时,圆亲娘子中有一人一手拿一个麻篮。一手拿着“七星灯”侍在新娘身边。七星灯是什么呢?即一个小盘子,注满油,点七组灯草,是谓“七星灯”。
去轿煞之后,拿七星灯的圆亲娘子快走几步将七星灯放在麻篮内置于堂屋大门门坎的内侧,候着新娘跨大门时一脚跨过。撑伞的圆亲娘子扶着新娘行走,在大门口将伞收了。扶新娘跨门坎时,要使新娘一脚跨过门坎下的七星灯,还要注意不能让新娘的脚踩在门坎上。
新娘过门坎跨七星灯时,要是踩着了门坎,则会为人指责是“太好强”。土家人谓门坎附有守门神,踩了门坎即有欺主之嫌。因此,土家有“不能坐门坎”之忌。骂人好强,常可听见责之曰“太占强,硬啄到人家门坎上了!”或“你硬欺到我门坎上了!”或“跺到门坎硬骂到边了。”
新娘出嫁之前,家人会一再告诫切忌踩了人家的门坎。“娘哭女”中有词曰:
过人家的门坎哩
你莫心慌啦,
腿巴子高高抬,
脚要轻轻放啦,
实在一脚跨不过哩
你就靠在那
圆亲娘子的
手膀子上啦。
……
土家居室的门坎一般都比较高,且里面还有一个七星灯,要一脚跨过,于新娘确实是个难题。不过,实在跨不过时,自有圆亲娘子一边一个把新娘挟起来悬空带过。
跨过大门,七星灯又置于新房门坎内侧,新娘也必须一脚跨过。尔后圆亲娘子将七星灯置于床脚下,任其灯火自灭。
跨七星灯,一般释解为“隔草气”。“草气”是什么?老祖宗传下的话,谁也说不清楚了。老人们说是路头上的野鬼吧?也有的说要照一照新娘,让她以一个“干净”人走进婆家。看来这后一种说法更古朴一些,合情一些。
土家巫祀求嗣时,敬赐子之神为“七姊妹”天神,婚俗“七星灯”置新娘胯下,置新房床下,或与求嗣有关,笔者有专文论述,此不赘讲。
余老娥老人介绍此俗时忆起当年一个叫九满娘的圆亲娘子,待新娘跨过之后,竟把七星灯糊里糊涂放到神龛上去了,遭到了众人大骂,此例亦可反证七星灯原本的巫术意义。
有的地方不兴跨七星灯,在床脚下放一盏马灯,无论多少天,任其自灭,俗谓“照床脚”,求洁净之意。